FAS157《公允價值計量》的完善及對我國的啟示

FAS157公允價值計量的完善及對我國的啟示 謝詩芬，吳可夫 （湖南大學會計學院，長沙 410079）摘 要：增加制定單獨的公允價值計量會計準則是我國財政部目前為實施2009 年9 月發(fā)布的中國企業(yè)會計準則與國際財務報告準則持續(xù)全面趨同的路線圖而采取的最重要的措施之一，本文的研究對此具有重要的理論與實踐意義。本文認為，金融風暴過后，天更高遠明澈，公允價值會計更重要；我國目前應同時修訂企業(yè)會計準則基本準則；在制定復雜高難的公允價值計量準則時，應遵循規(guī)則導向模式，在公允價值的定義、層級及其信息的質量特征等方面借鑒并發(fā)展國際最新研究成果。關鍵詞：公允價值計量；FAS 157；會計準則的制定與完善2006 年9 月，美國財務會計準則委員會（FASB）發(fā)布第157 號財務會計準則公告（FAS157）公允價值計量（Fair Value Measurements），以統(tǒng)一在各會計準則中存在的不同的公允價值定義和有限而分散的指南1。FAS 157 統(tǒng)一的計量框架和充分的公允價值披露對提高財務報表質量以更好地為會計信息使用者的決策服務具有積極意義。而就在FAS 157 正式實施后，全球金融危機爆發(fā)，對公允價值會計產生強烈沖擊。金融風暴過后，天更高遠明澈，公允價值更重要。痛定思痛后，G20 峰會、FSB 等組織倡導建立全球統(tǒng)一的高質量會計審計準則。FASB、IASB 和IAASB 立即采取了一系列修訂完善會計審計準則的行動。去年，我國財政部已提出中國企業(yè)會計準則與國際財務報告準則持續(xù)全面趨同路線圖，而即將增加制定單獨的“公允價值計量”會計準則則是其中最重要的內容之一，同時，我國2006 年發(fā)布的許多會計審計準則中都正在被緊鑼密鼓地分批修訂中?？梢灶A見，公允價值會計審計問題已是（并將持續(xù)是）未來百年會計理論與實務界的重點熱點與難點之一，我們必須予以高度持續(xù)地關注。謝詩芬（2006）早已指出了我國必須制定單獨的公允價值計量準則2。本文主要介紹了美國對完善FAS 157 的有關舉措，并結合我國國情提出了制定我國的公允價值計量準則的構想，對于完善我國以公允價值為最大亮點的現(xiàn)行會計準則體系，提高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實現(xiàn)我國準則與國際會計準則的持續(xù)全面趨同，均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與現(xiàn)實意義。1金融危機與公允價值會計正值 FAS 157 進入實施階段后，美國爆發(fā)了次貸危機，造成了金融市場的劇烈動蕩，迅速升級為金融危機乃至經濟危機，并波及全球。金融危機引發(fā)了關于公允價值會計存廢的論戰(zhàn)。歐美政界和金融界對公允價值進行了猛烈抨擊，將危機的罪魁禍首歸咎于公允價值。他們指出，當次債產品的公允價值大幅下跌時，金融機構必須依照會計準則確認這些未實現(xiàn)且未涉及現(xiàn)金流量的巨額損失，造成投資者心理恐慌拋售股票，從而使公允價值進一步下跌。公允價值會計正是以這種獨特的“反饋效應”（feedback effect）造成極具破壞性的“惡性循環(huán)”，加深了金融危機。因此，他們建議廢除或暫停使用公允價值會計。2008 年10 月4 日，美國通過了大規(guī)模金融救援方案，建議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暫停使用公允價值會計；10 月8日，歐盟金融監(jiān)管機構高層表示，歐盟市場監(jiān)管者應允許銀行立即停用公允價值會計準則以減輕金融危機的影響。本課題得到教育部博士點基金項目（20060532028）、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項目（08JA790040）和湖南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05JJ3013）的資助。會計界針鋒相對地指出，金融界對公允價值會計的責難完全是尋找替罪羊的一種伎倆，通過轉移公眾視線，給自己激進的放貸政策和失敗的風險管理開脫罪責。FASB 主席赫茲（Robert Herz）和FASB 緊急問題任務小組主席戈登（Russell Golden）指出，以公允價值計量衍生金融工具向投資者提供了更加透明的信息，符合投資者的利益，而金融界對公允價值會計的指責明顯置投資者的信息需求于不顧。國際會計準則理事會（IASB）主席特迪爵士（Sir David Tweedie）認為，公允價值是一個計量層面的問題，它跟隨市場而不是在領導市場，其本身并不能給企業(yè)帶來損失；只有將金融機構的虧損情況準確地反映出來，使投資者有一個清晰的認識，才能遏制恐慌，恢復市場信心；金融界如果拿不出令人信服的替代方案，就不能一味對公允價值會計橫加指責。代表信息使用者的財務分析師協(xié)會（ICFA）旗幟鮮明地聲明支持公允價值會計，認為公允價值計量以實時的方式讓投資者了解了金融危機的動態(tài)、規(guī)模和影響。透過這次論戰(zhàn)，筆者認為以下問題是值得探討和澄清的：第一，公允價值在金融危機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說是公允價值會計造成了“惡性循環(huán)”，那么在尚未實施公允價值會計的年代里爆發(fā)的金融危機的根源是什么？盡管金融工具和衍生金融工具是公允價值會計應用的重點，但并非唯一領域，停用公允價值計量會對整個會計體系產生何種影響？無論是否采用公允價值計量，資產和負債的價值都處于動態(tài)的變化之中，采用公允價值計量的優(yōu)勢恰好就是向投資者實時地反映這一價值變動。因此，公允價值會計是揭開金融危機“面紗”的功臣！金融工具的創(chuàng)新速度往往超前于會計準則的制定，使準則的滯后性不可避免。挽救金融危機的重點應當是管制缺乏約束、花樣繁多的金融創(chuàng)新，希望通過停用公允價值會計而遏制危機的做法無異于“掩耳盜鈴”。第二，公允價值會計仍然需要完善。在公允價值計量中，從主市場或最有利市場中獲取的第一層級（hierarchy）信息可以作為公允價值的最佳證據(jù)，也最具可操作性，但現(xiàn)行市價并不是發(fā)現(xiàn)公允價值的唯一途徑。作為一種復合計量屬性，公允價值是對價值進行直接計量和間接計量的各種屬性的總稱。從會計師的角度來看，一旦流動性缺失，市場價格可能不再公允，此時會計師只能借助估價模型等技術估計公允價值；從投資者的角度來看，應正確理解和利用公允價值信息以服務于決策，透過報表區(qū)分企業(yè)生產經營活動和投資活動承擔風險的方式及大小，同時區(qū)分不同活動的盈利結構對現(xiàn)金流量的影響及對公司價值成長的貢獻。謝詩芬（2001；2008）曾指出，市場環(huán)境的活躍程度是相對的；即使存在活躍市場，若沒有使用公允價值和現(xiàn)值技術的理論框架，公允價值也無法真正完整地采用3-4。解決非活躍市場條件下的計量問題成為實施公允價值會計的關鍵。2SEC 和FASB 完善FAS 157 的有關舉措2.1 SEC 的建議應美國2008 年緊急經濟穩(wěn)定法案的要求，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在法案通過后完成了對相關公允價值會計準則的研究，于2008 年10 月30 日向國會遞交了基于2008年美國緊急經濟穩(wěn)定法案133 條的報告和建議：對市值會計的研究5。該研究報告總結了在公允價值會計應用中現(xiàn)存的做法和面臨的挑戰(zhàn)，提出了對公允價值會計的修改建議。第一，暫停 FAS 157 是不明智的FAS 157 只是統(tǒng)一了公允價值的定義并提供了擴展的披露，并沒有對資產或負債按公允價值計量提出任何新的要求。公允價值計量和披露出現(xiàn)在之前的多項準則中，暫停FAS 157等于廢除了標準化的計量和披露程序，卻沒有停止資產或負債按公允價值計量的要求（或選擇），也不會減少公允價值作為一種計量屬性在財務會計中的使用。沒有了FAS 157，會計師在實務中會轉而運用FAS 157 頒布之前的一些準則，重返公允價值計量不可比和不一致的狀態(tài)，進而妨礙投資者在一貫的基礎上從財務報表中獲得決策有用信息的能力，效果適得其反?，F(xiàn)行公允價值和市值會計發(fā)展了幾十年，相關準則的制訂也經過了充分和必要的程序。投資者普遍認為公允價值提供了不可替代的相關信息，無故終止這些準則會打擊投資者對財務報告的信心，導致額外的金融不穩(wěn)定性。而且，現(xiàn)存的會計準則只要求很少一部分衍生工具和投資以市值會計進行處理，一些非交易性投資和衍生工具在資產負債表中要求以公允價值披露，除非這些資產被銷售了或確定發(fā)生了減值，其未實現(xiàn)利得和損失在收益表中是不確認的。從大多數(shù)倒閉的銀行來看，因運用公允價值而計量的損失對于銀行的資產并沒有重大的影響，公允價值會計并不是金融危機的直接原因。第二，改進現(xiàn)有公允價值會計SEC 認為應當采取一系列措施以改進現(xiàn)有公允價值會計實務，尤其是與第二層級和第三層級相關的估計。這些措施包括：對于非流動和非活躍市場中確定公允價值提供額外的應用指南；加強現(xiàn)有財務報表中公允價值披露的要求；通過教育培訓方面的努力以提高會計師的職業(yè)判斷水平；調查公允價值計量對流動性的影響，包括對額外的應用和披露指南的合理性調查；評價在計量負債時考慮公司自身的違約風險是否為投資者提供了決策有用的信息，包括評價現(xiàn)有會計實務是否提供了足夠的透明度。第三，優(yōu)化應用指南以促進合理的職業(yè)判斷SEC 認為，SEC 和美國公眾種公司會計監(jiān)管委員會（PCAOB）考慮公允價值計量中與運用職業(yè)判斷相關的報表規(guī)則是否恰當是可取的。研究顯示，資產的估價并非單純依賴公開市場報價，以公允價值披露的資產中，近85%屬于第二層級和第三層級信息，這種估計過程需要運用大量的職業(yè)判斷，基于不確定性估計未來事項的預期使會計師面臨挑戰(zhàn)。在會計、審計和監(jiān)管中運用職業(yè)判斷，增加了對目標導向的會計準則的關注，也增加了公允價值估計的使用，在公允價值計量中實施職業(yè)判斷的相關應用指南也應與之同步。第四，繼續(xù)制訂會計準則以滿足投資者的需求SEC 建議發(fā)展公認會計原則（GAAP）以滿足投資者的需求。財務報告的基本目標是為投資者提供決策有用的信息，他們才是財務報告的主要使用者。盡管對于其他信息使用者來說，基于GAAP 編制的財務報告無疑也是一個有價值的工具，但不應當以犧牲投資者需求為代價建立或修改GAAP 來滿足其他使用者的需求。同時，SEC 認為應采取更多規(guī)范的措施以識別和解決現(xiàn)有會計準則在實務應用中所遇到的問題。會計準則的制定要吸收各個利益團體的信息和反饋，但不能使任何特殊團體的利益超越投資者的需求，這是穩(wěn)定投資者信心的關鍵。2.2 FASB 的舉措為了完善 FAS 157 以應對金融危機的影響，F(xiàn)ASB 發(fā)布了4 項立場公告（FASB StaffPosition，F(xiàn)SP）。2008 年2 月14 日，F(xiàn)ASB 發(fā)布FSP-FAS 157-1，宣布撤銷FAS 13 和其他會計準則中以公允價值計量為目的的租賃分類和計量在FAS 157 中的應用6；同日，F(xiàn)ASB 發(fā)布FSP-FAS 157-2，推遲非金融資產和負債適用FAS 157 應用公允價值計量的時間，使FASB有更多的時間來考慮實施FAS 157 可能帶來的各種影響7；2008 年10 月10 日，F(xiàn)ASB 發(fā)布FSP-FAS 157-3非活躍市場條件下確定金融資產的公允價值，強調確定公允價值不能簡單依賴市場交易價格，公司需要更多地通過對價格下滑時間長短、跌幅以及市場流動性的判斷，借助內部估值模型和假定條件來確定金融資產的公允價值8；2009 年4 月9 日，F(xiàn)ASB 發(fā)布FSP-FAS 157-4，充分肯定FAS 157 中的公允價值定義，要求首先判斷金融工具的交易量及活躍程度是否顯著下降以確定市場是否活躍，然后選擇該金融工具在無序市場中應適用的公允價值估價技術9。FASB 完善FAS 157 的另一項措施是會計準則更新（Accounting Standards Update，ASU）。2009 年8 月，F(xiàn)ASB 發(fā)布ASU以公允價值計量負債指出，在許多情況下，負債可能由于合同條款和法規(guī)的限制而缺乏可觀測的市場信息，因此，在計量公允價值的過程中，主體既可以使用相同或類似負債（或負債作為資產交易）的公開報價，也可以使用未來現(xiàn)金流量的現(xiàn)值10。2009 年8 月28 日，F(xiàn)ASB 發(fā)布改進公允價值計量的披露，要求公允價值計量中需要披露以下內容：對第三層級信息進行合理調整的影響，如果有重大調整，應披露這一調整的事實和對公允價值計量的總計影響；第一層級和第二層級之間的轉換，并披露重大轉換的影響金額和原因；第三層級的重大不可觀測信息，包括購買、銷售等提供的計算基礎；估價使用的信息和估價技術11。3制訂我國公允價值計量準則的構想我國企業(yè)會計準則（體系）中缺少獨立的公允價值計量準則，這一系統(tǒng)性缺陷對實施公允價值會計和審計帶來了極為不利來的影響（謝詩芬，2006）2。IASB 和FASB 在公允價值計量方面所做的長期努力和形成的研究成果為其他準則制定機構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但我們不能靜等IASB 發(fā)布新的公允價值計量準則后，再采取“拿來主義”的辦法制定我國自己的公允價值計量準則。其一，長期的制度空白會導致公允價值計量處于無序狀態(tài)，嚴重影響會計信息的質量，從而可能誤導會計信息使用者決策，進而影響我國資本市場的發(fā)展；其二，被動的“拿來主義”態(tài)度使我們只能跟在IASB 和FASB 的后面去消化它們已發(fā)布的而且可能是存在嚴重缺陷的相關準則，導致我國的會計理論研究永遠落后于其他國家和地區(qū)。因此，主動趨同比被動趨同更為有利。3.1 關于企業(yè)會計準則基本準則的修訂我國 2006 發(fā)布的企業(yè)會計準則基本準則在實質上就是我國的財務會計概念框架（CF）。而制定具體會計準則公允價值計量應符合概念框架的要求，即與基本準則保持一致。然而，企業(yè)會計準則（2006）中隱含的某些重大缺陷和錯誤觀念不容忽視（謝詩芬，2006）2。我國企業(yè)會計準則基本準則中有關公允價值會計概念的缺陷和錯誤主要表現(xiàn)兩個方面：其一，公允價值的定義與國際上相比早已十分陳舊，它狹隘地將公允價值等同為公允市場價格；其二，簡單羅列了五種計量屬性，卻沒有明確各計量屬性之間的關系。因此，制定公允價值計量準則的前提是對基本準則進行相應修訂。我國財政部認為由于基本準則的修訂涉及法律程序、比較麻煩因而暫不修訂的看法是缺乏概念依據(jù)的。我們應參照IASB&FASB 聯(lián)合概念框架的最新進展觀點以及謝詩芬（2004）公允價值：國際會計前沿問題研究第四章中對體現(xiàn)公允價值的財務會計概念框架的原則論述12來修改我國的企業(yè)會計準則基本準則中對計量屬性和公允價值定義的闡述。3.2 關于公允價值計量準則的基本定位我國的公允價值計量準則應首先滿足其作為一種“技術規(guī)范”的基本要求，使會計實務處理達到科學、合理、內在一致。企業(yè)會計準則（2006）體系中大量涉及公允價值計量，但定義不明和規(guī)范零亂的狀況十分嚴重，尤其缺乏詳細的運用估價技術的應用指南。制定公允價值計量準則不是用于取代原有涉及公允價值計量的各個具體準則，而是對各具體準則中存在的這些問題進行必要的協(xié)調和規(guī)范。同時，制定公允價值計量準則應注重保護投資者利益，確保給他們提供充分的滿足于投資決策的相關信息。3.3 關于公允價值計量準則的制定會計準則制定包括兩方面的問題，一是制定模式，二是制定導向。會計準則制定模式是指為制定會計準則而對制定機構、制定人員以及制度程序等專門設定的一種比較固定的安排。我國制定公允價值計量準則時可考慮在財政部會計準則委員會（CASC）中增設“公允價值計量準則咨詢專家組”，拓寬會計準則征求意見稿的傳播渠道和暢通修改意見的反饋渠道；同時建立“會計準則試運行制度”，在試運行中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并予以糾正。應該看到，為避免“朝令夕改”而保證會計準則的穩(wěn)定實施固然重要，但實現(xiàn)準則的適時動態(tài)調整是更為科學的。會計準則制定導向是指會計準則制定過程中應該堅持的基本原則和基本的理論方向。在原則導向下，企業(yè)可以利用會計準則賦予的職業(yè)判斷操縱利潤，在規(guī)則導向下，企業(yè)可以通過交易設計規(guī)避準則規(guī)定，因此，完美的準則制定導向是不可求的。就制定公允價值計量準則規(guī)范實務操作而言，筆者認為，規(guī)則導向是明智的選擇。一方面，公允價值計量涉及的問題廣泛而復雜，需要有詳細的條款予以規(guī)范，特別是對運用估價技術中的具體細節(jié)需要詳盡的指南引導會計實務工作的開展，以提高會計信息的一致性和可比性；另一方面，IASB 制定國際會計準則時強調原則導向是出于將IAS 推廣到全球范圍的考慮，而具體問題應當具體分析，如果我們簡單地理解國際趨同而仿效原則導向，制定適用于國內的會計準則，就未免有“東施效顰”之嫌了。3.4 關于公允價值的定義我國企業(yè)會計準則基本準則中把公允價值定義為“在公平交易中熟悉情況的交易雙方自愿進行資產交換或債務清償?shù)慕痤~”。從IASB 于2009 年5 月28 日發(fā)布的公允價值計量準則（征求意見稿）來看，基本沿用了FAS 157 中的公允價值定義1，即“市場參與者在計量日的有序交易中從資產銷售中收到或因負債轉移而支付的價格”13。筆者認為，我國制定公允價值計量準則時應及時修改基本準則中的公允價值定義，可以盡量向國際最新的研究成果靠攏，但不是簡單沿用。有幾個問題是值得考慮的：第一，“市場參與者”比“熟悉情況的自愿雙方”涉及更為廣泛的交易參與者而更為合理。公允價值計量中的“交易”是一種虛擬交易，“市場參與者”表述反映出公允價值的市場性和公允性特征，而“熟悉情況的自愿雙方”的計量可能導向特定個體計量；第二，增加“計量日”的表述是必要的。盡管公允價值計量是一種動態(tài)計量，但披露在報表中的金額是根據(jù)某時點的市場可觀測參數(shù)或管理層假設得到的計量結果，提醒報表使用者在利用這些信息時，應及時關注并調整有關數(shù)據(jù)的變化以獲得正確的分析結論；第三，“有序交易”優(yōu)于“公平交易”?！肮健备嗟貍鬟_了一種主觀感受，自愿雙方認可的公平不能代表整個市場對交易公平性的認可度，也就不能作為計量的公允性的證據(jù)。而“有1 IASB公允價值計量（征求意見稿）借鑒并發(fā)展了FAS 157：第一，認為公允價值的參考市場為最有利市場；第二，對資產當前使用不同于其最大最好使用的情況作出了規(guī)定；第三，制訂了負債的公允價值計量框架；第四，規(guī)定以對應資產持有者的角度對權益工具進行計量；第五，明確指明了“使用價值前提”與金融資產不相關；第六，明確規(guī)定披露敏感性分析。序”則強調市場的有序性及其表現(xiàn)出的交易的穩(wěn)定性。通俗地說，若從計量日之前一段時間起到計量日后的一段期間內，某些資產或負債的交易總會發(fā)生、且所發(fā)生的市場的環(huán)境沒有什么變化，則這樣的交易就是有序交易。3.5 關于公允價值的層級FAS 157界定了公允價值計量的三個層級：第一層級是指報告主體在計量日能夠進入的活躍市場中相同資產或負債的公開報價，第二層級是指除第一層級報價之外的資產或負債的直接或間接可觀測信息，第三層級信息是指資產或負債的不可觀測信息1。我國企業(yè)會計準則（2006）中的層級劃分與FAS 157的劃分接近。筆者認為，公允價值層級本身不是估價技術，它反映的是運用估價技術時所使用信息的類別。按照FAS 157 的要求，公允價值層級的劃分應以活躍市場中的公開報價為內核向外拓展，盡可能減少使用主觀的報告?zhèn)€體信息。但這么做并不是說缺乏活躍市場就不能進行公允價值計量。經歷了金融危機之后，在制定公允價值計量準則時，更應重點對非活躍市場條件下使用第二和第三層級信息的條件和方式進行嚴格規(guī)范，以提高公允價值計量的可操作性。同時，根據(jù)不同資產或負債的特征，在公允價值層級劃分上有所區(qū)別是可以接受的。3.6 關于公允價值會計信息的質量在相關性和可靠性之間權衡是影響公允價值會計實施的重要因素。根據(jù)IASB 和FASB于2006 年7 月發(fā)布的關于聯(lián)合概念框架的初步意見財務報告的目標和決策有用的財務報告信息的質量特征，已不再使用“ 可靠性” 的提法， 代之以“ 如實反映” （ faithful representation），包括可驗證性、中立性和完整性三個方面14。以“如實反映”取代“可靠性”是更符合評估財務會計信息質量的一個創(chuàng)新。IASB 和FASB 于2008 年5 月發(fā)布的聯(lián)合概念框架的征求意見稿財務報告的目標和決策有用的財務報告信息的質量特征及約束中再次進行調整，將“如實反映”分為完整性、中立性和無重大差錯（free from material error）等三個方面15?！叭鐚嵎从场辈坏扔诰_無誤，“無重大差錯”觀念的提出體現(xiàn)了IASB 和FASB 對會計信息質量認定的基本態(tài)度，是IASB 和FASB 一貫堅持推行公允價值會計的延續(xù)。在聯(lián)合概念框架中貫徹這一立場無疑將有利于公允價值會計的實施，為使用估價技術（尤其是在非活躍市場條件下）計量公允價值提供了廣闊的發(fā)展空間。參考文獻1 FASB.FAS No.157，F(xiàn)air Value MeasurementsR. 2006.2 謝詩芬.論公允價值會計審計理論與實務中的若干重大問題J.財經理論與實踐，2006，(6)：44-50.3 謝詩芬.公允價值應用的市場環(huán)境辨析J.財經論叢，2001，(1)：59-62.4 賈麗娟.謝詩芬訪談錄：談談公允價值的是與非N，財政部中國會計報，2008 年12 月26 日.5 S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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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counting Standards Update, Improving Disclosures about Fair Value MeasurementsR2009.12 謝詩芬.公允價值：國際會計前沿問題研究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4.13 IASB. International Accounting Standards（ED），F(xiàn)air Value MeasurementR. 2009.14 IASB & FASB. Objective of Financial Reporting and Qualitative Characteristics of Decision-Useful Financial Reporting InformationR. 2006.15 IASB & FASB. The Objective of Financial Reporting and Qualitative Characteristics and Constraints of Decision-Useful Financial Reporting InformationR. 2008.Improving FAS 157 “Fair Value Measurements” and Its Inspiration to China Xie Shifen, Wu Kefu (Accounting College, Hunan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China 410079)AbstractTo establish an independent accounting standard “Fair Value Measurements” is an important measure to implement “The scheme of continue and complete converge between the Business Enterprise Accounting Standards of China to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Reporting Standards” issued by the Ministry of Finance in September,2009. The research on the problem in this paper possesses significant theory and practice purport. We consider that the Fair value accounting become more and more important after the financial crisis in 2008, suspend or abolish fair value accounting is unwise. As the premise to establish the complex accounting standard for fair value measurements, we must revise the Basic Standard in the same time, follow the rules-based, use the reference of the latest research achievements and develop it in the aspects of definition, hierarchy and qualitative characteristics of fair value.Key words：fair value measurements；FAS 157；establish and improve the accounting standa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