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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炳棣與胡適的“口水仗”
何炳棣在美國讀書期間,結識了胡適。1952年的一天,何炳棣留在胡適家吃飯,席間除了討論一些學術問題外,胡適還對北大與清華做了對比:“清華文學院一向比較‘謹慎’,比較‘小’,而北大則大不相同。只要我當一天北大校長,我就有把握把文學院辦成世界第一流?!币院伪η迦A的感情,自然不會同意這番話,他晚年在《讀史閱世六十年》中回憶:“如果我今生曾進過‘天堂’,那‘天堂’只可能是1934年~1937年的清華園。天堂不但必須具有優(yōu)美的自然環(huán)境和充裕的物質資源,而且還須能供給一個精神環(huán)境,使寄
2、居者能持續(xù)地提升他的自律意志和對前程的信心。”當然,他們都還不知道那一年大陸開啟了“院系調整”,清華文科從此真的一蹶不振。
何炳棣很欣賞毛澤東在詩詞上的造詣,他在1958年將毛的兩首《沁園春》譯成英文發(fā)表后,胡適批評說:“看了很不舒服,因為你還夸他不無詩才;事實上,他當初在北大還不配上我中國文學史的班呢!”在胡適看來,毛澤東詩詞中的一些句子連“薛蟠體”都不如。何炳棣回擊說:“毛詞在修辭、氣魄、意境方面都不無可取之處?!眱扇藶榇藸巿?zhí)了好幾分鐘,最后胡只好承認毛“是一個有力的散文作家”,而何炳棣則巧妙地用恭維胡適的方式表明自己的觀點:“既然中國20世紀文藝復興之父都承認毛是一位有力的散文作家,那他怎么會是一個特別糟糕的詩人呢?”言罷,兩人不禁哈哈大笑。
在何炳棣面前,胡適也毫不避諱地臧否人物,他說陳寅恪只是“記性好”,而不提陳的史學功底;譏諷馬寅初“每天晚上一個冷水澡,沒有女人是過不了日子的”。所以何炳棣說胡適“他深深自覺是當代學術、文化界的‘第一人’”,在博雅寬宏之外,也還有目空一切的一面——這一點其實倒與何炳棣頗為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