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吉甫：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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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尹吉甫：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覓詩記之一 尹吉甫：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2016 年04月24日 版次： GB07 作者：韋力 □ 韋力 “《詩經(jīng)》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大多關(guān)于中國文學(xué)史或者詩史的論述，凡是談到《詩經(jīng)》者，幾乎 第一句話都是如此。袁行霈主編的《中國文學(xué)史》上說：“整理編寫《詩經(jīng)》的人和具體情形，今天已無從得知，可能周王朝的樂官在《詩經(jīng)》的編集和成書過程中，起了相當(dāng)重要

2、的作用?！痹壬J(rèn)為《詩經(jīng)》的作者今天已經(jīng)不可知，而劉 立志先生在 《〈詩經(jīng)〉 研究》一書講述到了前人所談 《詩經(jīng)》 305 篇作品中“有五篇作品在篇章語句之間已經(jīng)言明作者”， 這五篇作品的作者分別是家父、 寺人、吉甫、奚斯，而“吉甫”之名出現(xiàn)過兩次，故這樣說來，實際上《詩經(jīng)》的已知作者 是四位。 這里所提到的吉甫就是尹吉甫，在歷史上有不 少的人認(rèn)定他就是《詩經(jīng)》的作者之一，因為尹吉甫在歷史上是有名有姓的一位重要人物，而其他的那三位作者似乎在名聲上不如尹吉甫響亮。關(guān)于尹吉甫的祖籍，歷史上有不同的幾種說法，早期對他的記載資料較

3、少，然而到了宋代出土 了一件西周青銅器，名叫兮甲盤。此盤有銘文 133 字，銘文的內(nèi)容是講述兮甲跟隨周宣王征討?yīng)濁竦臍v史史實， 而這“兮甲”就是尹吉甫。 尹吉甫述評 按照專家們的解讀， “尹” 字為官名，“吉”是他的族姓，而“甫”本作“父”，是對男子的尊稱，所以尹吉甫實際上是姓兮名甲，但歷史都稱兮甲叫尹吉 甫，我在這里也就從俗。 尹吉甫所處的時代正趕上周厲王“專 利作威， 佐亂進禍”，于是他被國人趕了出去， 等到周厲王死 后，他的兒子繼位，就是周宣王。在周宣王的時代，北方的戎狄侵占領(lǐng)土，于是周宣王就派尹吉甫帶兵北伐，他將獫狁驅(qū)趕到了太原以北，而

4、后接著南征，終于保住了周宣王的天 下，所以他是歷史上頗有作為的一位人物。 這位尹吉甫 是周代極其重要的人物。等到周宣王去世后，周幽王繼位，歷史上說周幽王后來聽信讒言，錯殺了尹吉甫，而后知道了自己所犯的這個重大失誤，于是就做了個金頭給尹吉甫安上，進行了厚葬，可是又擔(dān)心盜墓者為了這個金頭瘋狂地挖掘，于是就造了十二座尹吉甫墓處在不同位置，讓人無法了解到真假。但這種傳奇的故事后世流傳較多，只是主人公的名稱 有著不同的變化， 所以這件事也很難當(dāng)真。 張華田主編的 《尹吉甫在房縣的遺跡和影響》一書內(nèi)收錄了許多跟尹吉甫有關(guān) 的傳聞，關(guān)于尹吉甫之死則

5、更為離奇，文中稱因為尹吉甫幫著周宣王打天下，再加上他文才橫溢，有人將這件事情奏上天庭，報告給了玉皇大帝，玉帝愛才如命，于是就把尹吉甫弄上天宮給他封了個天官，但后來王母娘娘過壽，玉皇大帝擺起了宴席招待各路神仙，而尹吉甫因為酒喝高了，就拉了王母娘娘的手，這樣的舉措當(dāng)然令玉帝大怒，于是派雷公將尹吉甫碎尸十二段，所以才有了這十二墓。這樣的說法似乎是把尹吉甫吹得更加文武雙全，但這種搞法反而讓歷史上好 不容易有了一點兒的線索，變得更加難以讓人相信。 我們還是說《詩經(jīng)》中提到尹吉甫的那兩個出處吧。一是出于 《大雅·崧高》，此篇中有：“吉甫作誦， 其詩孔碩”，而另一篇則同自《大雅·蒸民》：

6、“吉甫作誦，穆如清風(fēng)”。今日所見的出處也不過就是這兩處，細(xì)細(xì)讀來，其實這兩句話也可以有多 解，但在歷史上卻有人極其欣賞這兩句詞， 《晉書·列女傳》中記載有東晉宰相謝安跟他侄女謝道韞的對話。 謝安問：《“毛詩》何句最佳？”道韞回答說：“吉甫作誦，穆如清風(fēng)。仲山甫永懷，以慰其心?！敝x道韞認(rèn)為， 《詩經(jīng)》 305 篇中她最欣賞的那句話就是尹吉甫所作者。這位謝道韞為什么對尹吉甫如此的偏私？她是怎樣的想法？在這里就不做過多的猜測， 總之，尹吉甫所作之詩，后世果真有追捧者。 但以上所 談都是認(rèn)定尹吉甫為《詩經(jīng)》許多作者中的一位，張福慶所 編的《中

7、國古代文學(xué)家字號室名別稱詞典》 中稱： “尹吉甫是中國文學(xué)史上第一個有姓名記載的詩人”， 中國第一詩人的桂冠竟然戴給了尹吉甫。鐘倫納在其《華夏文化辨析》中稱： “ 305篇中署名的作者僅四人，而尹吉甫是其中最突出的一 位”，然而鐘倫納這篇文章的題目則是“穆如清風(fēng)： 《詩經(jīng)》采編尹吉甫”，看來他認(rèn)為尹吉甫不但是 《詩經(jīng)》 一書的作者之一，同時還是該書最早的編者。對于這一點，歷史上倒是有 一些相同的認(rèn)定， 游國恩說：“今所傳詩三百篇。果何自來耶。曰周時朝廷之所采。所以觀風(fēng)俗。知得失。自考正者也?！? 游國恩在此句話小注中稱：“語本班固漢書藝文志”，他說自

8、 己引述的是班固的觀點。 上古朝廷專門派人到民間去采 集詩歌，這種說法也是主流觀點，但同樣也有一大堆的反對聲，在這里且不管他，總之，有的學(xué)者認(rèn)為尹吉甫就是朝廷所派的采詩官之一，因此這位尹吉甫既是《詩經(jīng)》的作者之一，同時也是最早的編輯者之一。但臺灣的李辰東先生認(rèn)為這種認(rèn)定還不充分，李辰東對尹吉甫的研究可謂深入，他還做過《尹吉甫年譜》 ，而尹吉甫在歷史上留下來的資料極少，憑借歷史上極少的點滴信息而能一個人做出年譜，這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可惜至今我未曾看到過年譜原書，但他的認(rèn)定卻在各種研究文章中多有引述，我覺得李辰東所發(fā)表的觀點中最為奇特者，是他認(rèn)為《詩經(jīng)》一書中里面所收的詩歌

9、 實際上是尹吉甫和他的愛人伯姬兩人的詩集，這個觀點可謂駭人聽聞，可惜當(dāng)今研究《詩經(jīng)》的學(xué)者少有肯定他的這個 觀點者。 南皮尹吉甫墓 前面說尹吉甫的墓總計有 12 座，但流傳至今者卻分在了不同的四個省份，而今在湖北、河北、四川和山西各有一座尹吉甫的墓存在，而每一地均稱自己為真，其余為假，究竟如何？那是考古工作者去探究的 焦點，而我去朝拜者僅是以此來抒發(fā)我對前賢的崇敬之情。在河北滄州的南皮縣有一座尹吉甫的墓，于是趁著一個假期， 我前去拜訪這位《詩經(jīng)》中名氣最大的人物。 去年的中秋與國慶放假相連，假期 8 天，各種媒體從節(jié)前的 20 多天就開

10、始不斷地預(yù)報將會大堵車的消息，到了 29 日晚上，我 還在糾結(jié)著怎樣繼續(xù)尋訪的途徑，節(jié)間的火車和飛機票很難買得到，想了想也只能是開車，堵就堵吧，只要慢慢地走， 總會到地方。晚上看路況，京港澳高速北京段 30 公里就有 20 多起事故，堵車長達 28 公里，此次準(zhǔn)備河北之行，本打 算從北京一直向南走到河北最南端，再從東線返回。堵車到 這種嚴(yán)重程度，只好改變路徑，將路線改為順時針方向，一 早起來，駛上京滬高速，在入口處就被告知，因事故前面已 雙向封閉，只好繞到靜海線，走了  20 多公里的公路，在上 下一

11、個高速口時，仍然告知京滬線上因事故現(xiàn)堵車  40 余公 里，在準(zhǔn)備改變路徑，想從東向西走京保高速，告知仍然是 堵車，這些消息真讓人絕望，這才叫行路難。沒有辦法，只 好調(diào)頭回駛， 但腦海中一直在斗爭， 到京郊時，還是不死心，想起了滄州的朋友梁振剛兄，他是滄州地區(qū)出名的文化官員，試探著打電話給他，他聽說我想到滄州訪古，很是高興，告 訴了我一些繞道的路徑， 于是按其所說， 再重新調(diào)轉(zhuǎn)回頭來，向滄州方向駛?cè)?，一路上依然堵車?yán)重，甚至有人在路邊散 起步，但總算到天黑之前開到了滄州的賓館。 梁兄已將 一切安排妥當(dāng)

12、，晚上先到我房間聊天，拿出了幾種書讓我欣賞，記得有《宣統(tǒng)十一年時憲歷》是宮裝寫本，品相極佳，我自己所藏最晚的歷書是宣統(tǒng)四年，這種十一年的歷書當(dāng)時只是宣統(tǒng)皇帝在宮內(nèi)的用品，因為不需要大量印刷，所以僅僅寫一本或幾本就足夠了。這種物品流傳至稀，問梁兄是否是在北京所得，他卻告訴我就是在滄州當(dāng)?shù)剞r(nóng)村買到的，這種東西竟然能流傳到其它地方。梁兄告訴我在民間收書見到的大多數(shù)是普通大路書，質(zhì)量差還價格很貴，但遇到真正的好書時往往會很便宜。他給我看的另一種書，是一部醫(yī)書，名字記不清了，但從裝幀及各方面來看，我告訴他這肯定是四庫底本，以往書界所說的四庫底本指的是從民間征及來的原書，而實際上征到書之后四庫館臣先命寫手

13、抄了一份，而這一份應(yīng)該稱之為四庫底本，這種本子差不多已散失，只是 偶爾能夠見到。 晚上梁兄請客，約來了七八位愛書的朋 友，其中有兩位對滄州地區(qū)掌故與文獻及其熟悉。我講述了自己的尋訪計劃，其中一位朋友看后提出了他的前行路徑，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請這位朋友做向?qū)?，第一站就是去尋找? 吉甫墓。 尹吉甫墓位于河北省滄州市南皮縣尹莊。出東光再上京滬高速路，北行 20 余公里，從南皮站下，剛拐上 302 省道，前面的車就停了下來，原來路邊還停著兩輛車， 車上人下來后， 帶我等走入路北側(cè)的棗林內(nèi)， 前行 100 多米，即在棗林中看

14、到了一個大墳丘，墳丘前立著一塊新碑，上面 刻著“周卿士尹吉甫墓碑”，旁邊一位向我解釋稱，原來的舊 碑為了保護已經(jīng)存放在了縣文保所， 而現(xiàn)在這塊新碑是 2000 年立的，而旁邊的文物保護牌前些年碎了，并且他向我介紹著尹吉甫墓的一些情況，我問他何以知道的如此詳細(xì)，南皮縣的一位領(lǐng)導(dǎo)介紹稱：“這是南皮縣文保所所長尹光星。”難 怪介紹得這么專業(yè)，果真是專業(yè)人士。 尹光星說自己就 是尹吉甫的后人，他們這一支從永樂年間到他自己已是第十八世，能找到尹氏的后人當(dāng)然是很高興的一件事，尹光星說尹吉甫的墓國內(nèi)還有兩處，但最可靠的就是這兒的，因為這 個

15、墓從宋代的《太平寰宇記》就有記載， 《九域志》也有記 載，并且乾隆皇帝路過此處時專門來此祭拜，而山西平遙的和湖北房縣的兩處尹吉甫墓皇帝卻沒有去，記載也比這個晚很多，所以南皮縣的尹吉甫墓是皇帝唯一祭拜過的。尹光星 還說這座墓的附近有個尹莊， 90% 的人都姓尹，還有個尹官 屯，尹莊的人大部分都是從尹官屯遷來的。 尹吉甫的墓 雖然處在大路邊，但被棗樹林完全遮蓋，從露天找不到任何 標(biāo)記，即使走到棗林里面，而墓的周圍荒草過腰，也很難看到墳前的碑。我覺得眼前的現(xiàn)狀跟他的詩祖地位不相符，幾位陪同的朋友贊同我的認(rèn)定。他們說，只是因為沒有錢

16、，否則會把這里開發(fā)得極其宏大，一定能打造出一個著名的旅游景點。聽到這樣的愿景，我還是覺得今天的這個模樣似乎更 能貼近歷史的事實。 古頓丘遺址 想想自己上學(xué)的這 些年也背誦了不少的《詩經(jīng)》篇章，有很多詩句頗為符合某 一階段的心態(tài)， 所以也就有著特別的喜歡， 比如《小雅·采薇》末章的“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 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這首詩所寫的內(nèi)容正是尹吉甫帶兵征討?yīng)濁駮r那些跟從他作戰(zhàn)的士兵當(dāng)時的心態(tài)，這句詩被今人做了別樣的解讀，我也用這杯酒在某個時 段以此來澆心中的塊壘。 如果要問《詩經(jīng)》的這 305 篇

17、 中哪一篇最為有名氣？我還真沒有謝道韞的本事，能夠明確地講出自己的所愛，看來我是個泛愛論者，至少《詩經(jīng)》中的許多篇章我都同樣的喜歡，但這句話好像說的有點兒絕對。我記得《大學(xué)語文》中有一篇《氓》 ，這首詩出自《詩經(jīng)》中的《衛(wèi)風(fēng)》，這首詩算是《詩經(jīng)》中略長的一個篇章，內(nèi)容講述的是一個男人追求一個女人，而后將她娶到了家，再 后來，這個男人又喜新厭舊， 讓這個女人發(fā)出了如下的呼聲：“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偨侵?，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細(xì)讀 原詩，這個男人也的確不怎么樣，但畢竟我也是個男人，所以每讀到此詩都覺得不爽

18、，但偏偏在上學(xué)的時候，這首詩要求全文背誦，這等于在一遍遍地譴責(zé)自己，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對《詩經(jīng)》中的大多篇章極其喜愛，故而我覺得僅僅找到了尹吉甫墓還不能抒發(fā)我對《詩經(jīng)》所喜的情懷，于是想起了這首詩中的第一段：“氓之蚩蚩，抱布貿(mào)絲。非來貿(mào)絲，來即我謀。送子涉淇，至于頓丘。非我愆期，子無良媒。將 子無怒， 秋以為期。 ” 這段話說， 那個男人笑嘻嘻地跟這個女子做交易，其實他是以此為借口進行搭訕，而搭訕的結(jié) 果卻很成功，那位女子不但把他送過了河，還一直把他送到了頓丘這個地方，而這個頓丘正是我所要尋訪的《詩經(jīng)》遺 跡之一。 古頓丘遺址位于河南省安陽市內(nèi)黃縣梁莊鎮(zhèn)大

19、 成村。安陽當(dāng)?shù)氐某鲎廛嚭髠鋷麅?nèi)都有一個大大的液化氣罐，司機告訴我，使用液化氣要比使用汽油省錢的多，但使用燃?xì)馀懿涣硕噙h就需要加氣，而加氣站永遠是排著長長的等候之車。每到加氣站，司機都讓我遠遠地去等候，因為這是加氣站的規(guī)定，這真是件無奈的事，我也只能耐著性子不斷地重復(fù)著在加氣站站崗放哨的角色，而今這一趟的等候時間還算不長。加氣出城上京港澳高速向南開，等于又沿昨天的路 往回返，重新過湯陰、鶴壁，行 50 余公里到鶴壁東站，左轉(zhuǎn)駛上范輝高速，東行 50 公里從內(nèi)黃站下道，沿 213 省道南行第一個路口右轉(zhuǎn) 5 公里到梁莊鎮(zhèn)，進鎮(zhèn)南轉(zhuǎn)再見路口西 轉(zhuǎn) 5 公里為單

20、車道坑洼柏油路，幾經(jīng)打聽找到大成村，在村 中打聽古頓丘遺址，村人告知此遺址在西大成村。 進村 路上即看到文物保護牌，在村中一片楊樹林中找到遺址，看 上去是一個大沙堆，村中何有這么多的沙子，與四周田地的 土質(zhì)絕不相類，很是怪異，沙堆的前面有十余平方米大小的 城隍廟，里面坐著幾位老者，看到我要照相，馬上都退了出 來，廟門口擺著一對兒坐獅，是用玻璃鋼涂綠油漆，高速公 路岔口處的防撞桶都是用這種材質(zhì)做的，廟里的土地佬是用 石膏脫模涂漆，供桌上擺著三碗供品，近前一看全是清水， 這是我所看到最窮的供神方式，但廟門口邊上的一個垃圾桶 卻很洋氣，造型很

21、是奇特，與環(huán)境極不相符，我注意到出來 的一位老者站在垃圾桶旁邊，用手愛撫地拭去上面的塵土， 出門采訪幾位老者，他們告訴我 1958 年土改時將頓丘周邊 的城墻都挖走了，平了護城河，當(dāng)時廟前還有一些石碑，其中還有唐代刻的，到“文革”時全部砸爛了。我問到為何遺址保護如此之差，他告訴我說是因為安陽市和濮陽市近些年都爭這個遺址的歸屬權(quán)，爭的結(jié)果是誰也不管，前些年要到了 一些維修的錢， 但被東大成村拿走了， 用錢建了另外一個廟， 邊聊邊錄音，我竟忘了問這個漂亮垃圾桶的來由。 站在這頓丘之上，我想象著幾千年前的那對男女在此難舍難分的場景，當(dāng)時那個女子跟男人說，讓他不要著急，想辦法請到一個好的媒人，以便在今年的秋天將她娶過門。這種依依不 舍之情，想想都讓人感動，但后來的變化也同樣令人感慨不 已，真應(yīng)了那句話：永遠是多遠？任何事情都難保持長久， 但既然如此，那我為什么還要感慨這頓丘在歷史上的這些變 遷呢？看來人真是個矛盾的東西，至少在我身上也有著更為 明顯的驗證。 ● 韋力，藏書家，近著有《古書之愛》、《失 書記·得書記》等。